据《欧洲时报》网站报道,在低龄留学大潮袭来的今天,越来越多的中国家长选择把孩子送到国外接受高中、大学本科教育。对于如何选择学校,排名是大家考量的一大标准,然而,事实果真如此吗?英国《华闻周刊》刊文对此进行了实例分析,文章如下:
卫红的一个英国同学,在成为伦敦商学院斯隆学者之前曾在英美银行业的高层任职数年,大女儿两年前拿到了马尔伯勒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全家欣喜若狂。当时卫红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是什么学校啊?从来没听说过。”而她另一位在欧美投行界有十多年经验的校友一听这个学校的大名,却瞪大眼睛地“哇”了一声,流露出羡慕的表情。后来一打听,这所马尔伯勒学院就是剑桥公爵夫人——凯特王妃(Kate Middleton)的母校。
今年1月,卫红完成了她在伦敦商学院斯隆学者课程(Sloan Fellowship in Strategy and Leadership)的论文,题目是《英国顶尖私立名校的中国战略》。过去一年,她走访了十五所英国私立学校,访谈了其中绝大多数学校的校长,包括男校温彻斯特公学(Winchester College)、拉德利学院(Radley College)、女校切尔滕纳姆女子学院(Cheltenham Lady’s College)、威科姆阿贝学校(Wycombe Abbey)及混校马尔伯勒学院(Marlborough College)、奥多中学(Oundle School)和坎福德学校(Canford School)等顶级私校。
卫红研究英国私校不仅仅因为兴趣,也有现实的原因,她是一名10岁男孩的母亲。在中国时,她和身边无数受过高等教育、有海外视野的朋友同事都在焦虑一个问题:孩子的教育问题。这些家长把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既有良好传统又有优质教育资源的英国私立学校上。“什么时候把孩子送出来?该选择哪所学校?学校的照顾能放心吗?我们几乎没有一点概念。”卫红说。
无独有偶,去年4月,凯岚到浙江杭州参与一场关于家庭教育的活动,主办方把这个活动冠了一个高大上的名字“蓝血精英家庭教育面面观”,这里的“蓝血”借用了西方人的概念,泛指那些高贵、智慧的精英才俊。被邀请来参加活动的上百位家长正伸着脖子,等着凯岚分享她如何把两个孩子送进英国顶尖私立学校的故事。
没来伦敦商学院进修时,卫红就敏感地觉察到:中国家长对英国私校知之甚少,存在严重的信息不对称。她本来以为,到了英国以后,这个问题将不再成为问题。但是她却发现,即使身在英国,依然被这个问题困扰。
别被成绩排行榜给“骗”了
刚开始做研究时,在选取哪些私校作为访问对象上,卫红想得很简单——以私校排行榜(Independent School League Table)为标准,选取在A-Level或GCSE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的学校。当她向英国同学及朋友们询问对这些学校的看法时,却发现英国家长对这些所谓的“名校”几乎闻所未闻。而他们关注的一些学校却是排行榜上名不见经传甚至根本没上榜的学校。
卫红的一个英国同学,在成为伦敦商学院斯隆学者之前曾在英美银行业的高层任职数年,大女儿两年前拿到了马尔伯勒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全家欣喜若狂。当时卫红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是什么学校啊?从来没听说过。”而她另一位在欧美投行界有十多年经验的校友一听这个学校的大名,却瞪大眼睛地“哇”了一声,流露出羡慕的表情。后来一打听,这所马尔伯勒学院就是剑桥公爵夫人——凯特王妃(Kate Middleton)的母校,不仅如此,它还是首相夫人萨曼莎卡梅伦(Samantha Cameron)、财政部长夫人弗朗西斯奥斯本(Frances Osborne)等一众政府要员夫人的母校。“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现象。”卫红说,“比起简单的成绩排名,英国人更看重口碑。”
“对,口碑很重要。”凯岚也认同这个观点,“它的传统,它的学生未来去向和它为学生带来的附加价值,比如它的人脉,都是比成绩排名更重要的东西。”去年7月,凯岚的儿子查理(Charlie)以优异的成绩被英国著名的伊顿公学(Eton College)和威斯敏斯特公学(Westminster School)同时录取。在到两个学校实际考察之后,查理最终选择入读伊顿。在未来五年的时间里,他都会在这所培养了20位英国首相、被誉为“精英的摇篮”的学校度过。凯岚说,查理没有选择威斯敏斯特公学的原因是从发展自己的兴趣考虑,“因为它在伦敦市中心,在各项设施上都不能满足热衷体育和音乐的查理的需求。”
卫红一直认为,教育应该是个性化的教育,英国的私校在培养孩子的个性化上做得很到位。“它们大都有很好的设施,有很现代化的健身场所、剧院、画室、手工室、琴房,甚至可以学习打高尔夫球和骑马。基本上所有的私校都是小班教学,一个班最多不超过15个人,有一些不太热门的学科甚至有可能一对一教学。”与国内四五十人挤在教室里听一个老师上课相比,形成鲜明的反差。和温彻斯特公学的校长汤森博士(Dr. Ralph Townsend)访谈之后,卫红甚至在想:“如果我是一个男孩,这就是我的Dream school!”
卫红最喜欢英国教育的一点就是,孩子在该玩的时候能尽情地玩,在该学习的时候能尽情地学习。“学校能保证一天至少有两个小时的课外活动,无论是下雨也好下雪也好,孩子在泥地、雪地打滚,回来之后衣服一换,全身心地投入学习。在学习的时候,又是由特别热爱教育和孩子的老师来教他们。”
实际上,看成绩排行榜选学校并不是卫红一个人的习惯,几乎所有的中国家长都是在应试教育的体制下成长起来的,分数几乎是他们衡量一个学校好坏的唯一标准。中国学校和英国私校在培养孩子的目的上存在的差距就体现在这里。“很多顶尖私校培养孩子的首要目标是培养他们的品格,而不是培养能进牛津、剑桥大学或是其他名校的学生。”女校唐屋中学(Downe House School)校长麦肯德里克女士(Emma McKendrick)直言不讳地对卫红说:他们每一年有多少毕业生考上牛剑,如果第二年有多几个学生考上这两所学校,她会很开心,但是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她甚至说,如果学生在学校里没有准备好,就算她们上了牛剑,她们也不会是成功的,甚至这种光环对她们来说是一种负担。”好的成绩并不是学校培养学生的最终目的,卫红听出了她的意思。
“我看有些中国学校在入学时直接选成绩最顶尖的学生,过了几年,他们大差不差地成为最顶尖的毕业生。中国学校几乎不用做什么,他们要做的就是挑选。而英国的学校不同,他们可能选择成绩并不突出,但是却充满热情的学生,进入学校后,他们可能会爱上某一门学科,也可能发展其他特长。毕业时,他们有可能去了牛剑,也有可能去做他们认为更重要的事。在这里我们更看重的学校给孩子的附加值。”这是维珍集团(Virgin)创始人理查德布兰森(Richard Branson)的母校斯托学校(Stowe School)的理念。
一些校长坦言,在学术排行榜上,有一些学校的学术排名像坐直升飞机一般直线上升,他们成功的“秘诀”很简单,从东亚招来一批学生,他们可能就读数学、物理、化学这几门,考了一堆A*,排名自然就上去了。这些学生就像“学术外援”一样,把学校变成了“学术工厂”。但这些成绩的背后,可能往往牺牲了对一些其他方面的关注。”一些学校对所谓的成绩排行榜呲之以鼻,甚至向家长直接了当地表明,他们不参与这些排名,并且认为这些排名有各种弊端。即使一些在排行榜上排名前列的学校也会声明,自己并不重视这个排行榜,还提醒家长:如果你们是冲着这个排行榜来的,我们不是你们要寻找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