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对学院的看法
“学院作为独立而隐秘的存在,跟我们普通的日常生活剥离,与人类文明一样古老。我们永远都有这样的愿望:从纷争中退一步,把握历史上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找到所有事情的意义,弄清楚什么是美好的生活。”
在授予你的领域的学位时,我们会认可你的学术成就,承认你在你的学习领域的专业知识。同时因为你过去几年在哥伦比亚大学进行的深入探索,你现在也是美国高等教育的“专家”了。
这意味着两件事。
首先,无论你是否因为离开我们而感到高兴或悲伤,或继续在哥大深造,或打算在某个时候以教授的身份重新加入我们,成为这个社区的永久成员,我可以向你保证的事实是:
你刚刚经历过的事情,会在你的余生中与你同在,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很可能会给你带来越来越大的意义。
第二点就是,我今天上午想请你们思考一下大学的性质和作用,比如哥大。然后用你们的知识反思现代社会的现状,我们现在面临的威胁,以及支撑大学的最深层价值观基础——思考我们的国家和世界人民面临的困境。
我们需要在这样的时候提高音量,让世界听到我们的声音。
在某些时候,谁没有想要模仿Michel de Montaigne(法国作家,常年隐居乡下)呢?如果我们退出公共生活,就可以住在美丽庄园的塔楼里,写下古人的智慧与当代人类生活相结合的文章,并以自我反思的姿态发现我们存在的真实目的和意义。这是一个我们都怀有的秘密梦想。
莎士比亚对这个梦想就很熟悉,他用这个梦想给我们塑造了许多著名的人物,这些人物对这个理想的追求常常以失败告终。
比如在《暴风雨》(莎士比亚创作戏剧)中的普洛斯彼罗,他只是希望能“安安静静地进行各种秘密研究”,并且他觉得他“拥有一个图书馆就足够了”,然而,这给他邪恶的兄弟创造机会发动了一场政变,使普洛斯彼罗流浪到一个偏僻的岛屿上。可以肯定的是,他在秘密研究中学成的“魔法”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或者是《爱的徒劳》里纳瓦拉的国王费迪南德,他热情地招募他的三个下属加入他,成为“勇敢的征服者”,他们抛弃卑劣的爱、食物和睡眠的冲动,去追求最纯粹的学习。但是他失败了,因为他坠入了爱河。
我怀疑你们中的许多人在生活中应该更接近费迪南德的经历。
现代美国大学多成立在上个世纪,它是人类梦想的制度化。今天早上我们聚集在一起的这个小小的空间,在很多方面都是对这个梦想近乎完美的视觉展现,没有谁再能与之匹敌。
围绕在我们周围的各种柱子、山形墙、圆顶、古典铭文、阶梯、花岗岩、石灰石、大理石和砖立面都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这就是它自己的宇宙。一个受严格遵守的学术准则管理的地方,一个坚持开放对话、坚持普遍的对世界的怀疑,尊重人类成就的财富的地方。